期刊信息
主办: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
主管:中国社会科学院
ISSN:0257-5914
CN:11-1009/I
语言:中文
周期:双月
影响因子:0.283217
数据库收录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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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刊热词:
专题研究
红黄蓝色彩的政治学年红色文学史的编写(5)
【作者】网站采编
【关键词】
【摘要】“55级文学史”对这一“规律”的运用,极大简单化了阐释视野不说,大批作家、作品被归入“反现实主义”阵营受到不同程度的否定,如谢朓、王维、孟
“55级文学史”对这一“规律”的运用,极大简单化了阐释视野不说,大批作家、作品被归入“反现实主义”阵营受到不同程度的否定,如谢朓、王维、孟浩然、韩愈、李贺、李商隐、杜牧、唐五代词、欧阳修、秦观、周邦彦、李清照、姜夔……即使是被分配在“现实主义”(或作为“同盟军”的“积极浪漫主义”)阵营里的作家,虽然得到肯定,但在“人民性”、阶级论的标尺下,阶级“局限性”也被揭发。如批评《古诗十九首》的有些作者“实在最没出息,因为他们不会起来反抗”?;责备李白“当自己的理想和现实发生矛盾时,并没有完全去接近人民,汲取力量,加强斗志,相反,仍然过着奢华的上层生活”?;也不满意苏轼“只是从‘清官’的立场来观察人民生活而已,没有真正与人民站在一起”?;说罗贯中“还留恋和尊崇正统,不打算根本推翻那个皇朝和改变那个制度”?。针对“55级文学史”说李清照词是“贵妇人生活的写照”,是“卖弄风骚,故作娇态”,写离别的词是“堕入不能自拔的颓废情绪的深渊”这样的批评,曾沉迷晚唐风格的何其芳怎能不发出这样忧郁的感慨:
这些批评都是过分的。好像只因她出身于当时的统治阶级,无论是快乐或悲哀,无论是为了什么而快乐或悲哀,就都应当受责备了。?
其实,“55级文学史”编写者与何其芳也非道分两途,泾渭分明。年轻学生也同样有柔软的怜香惜玉和恻隐之心。例子之一是,“红皮本”写到《长恨歌》的时候,对“统治阶级”的爱情也有办法网开一面:
她(指杨贵妃——引者注)并立下了多么真挚的誓言:“但教心似金钿坚,天上人间会相见。”可是悲剧并没有转为喜剧,作者在无比的同情与感慨中结束了长诗: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!”长诗后半部中的明皇和杨妃在思想感情上已经不再是帝王和贵妃,他们已经成为体现人民坚贞专一的爱情的形象了。?
何其芳的看法相信会得到众多学者的首肯,但在当时,这样的批评却不是谁都可以做的,眼界、才情等不说,更需要相应的身份和资格?。
五、“中间性”概念
在强调对立、极端,将一切思想、事物一分为二的时代,如何让检查古代作家、作品对人民的态度这一标尺不致过度侵害人们心爱的作家、作品,是那些在遗产中浸染过的学者的焦虑。为此,何其芳在发言中提出“中间性”概念,来构筑一个保护的屏障。他说:
在文学史上,在同情人民和反对人民之间,在明显的进步和明显的反动之间,还有大量带有中间性的作品。它们并没有表现出反对人民,但其中也找不到同情人民的内容。它们并不反动,但进步意义也不明显。像王维、孟浩然的许多山水诗和田园诗,李贺、李商隐和杜牧的许多诗,李煜、李清照和姜夔的许多词,马致远的有些杂剧,大致就是这样的作品。?
“中间性”提法的前身,可以追溯到1955—1956年的李煜词讨论。这个讨论参加的学者人数之众、规模之大实属罕见,是新中国成立之初,以马克思主义阶级论来占领文学遗产研究界的大型操练?。何其芳在1956年6月13日、6月20日北京大学文学研究所李煜词讨论会上的发言,毛星撰写的论文《关于李煜的词》《评关于李煜的词的讨论》?,都提出古代文学存在既没有人民性,但也不是反人民的作品。毛星文章的主旨、倾向,是批评当时学界“过高赞扬”李煜,但他指出,“李煜的词没有什么人民性的内容,但也不能说是反人民的。那些写一般相思、伤春等小小哀愁的词和那些写一般离愁别恨的词,自然不能说是反人民的,就是那些分明以帝王身份出现的词,也不能归入反人民之列”?。这个没有人民性也不是反人民的说法,1959年由何其芳提炼为“中间性”的概念,并引发了1959—1960年间有关“中间作品”的争论;这个争论也关联到“无害文艺”、文学欣赏的“共鸣”等问题?。“中间性作品”的概念,后来也被“55级文学史”编写者接纳,运用到修订本的作品分析之中。
“中间性”概念的提出,是企图释放被挤压在两端的作家、作品,拉伸分析的光谱,扩大灰色的地带。关于这一“当代”难题,钱谷融此前在他的《论“文学是人学”》(《文艺月报》1957年第5期)中提出的方案是,对王维、李煜、李清照等作家,从他们那里寻找“爱国主义”“人民性”是徒劳的,应该用“人道主义”的原则来解释这一现象;“人民性”是最高标准,而“人道主义”是最低标准。由于这样的策略性背景,“中间性”以及“人道主义”都包含暧昧、脆弱的成分。在当代中国,“中间”(中间作品、中间人物、中间立场)多数时间处于可疑、尴尬的处境:既没有独立的位置,也没有获得应有的尊严,因为据说“中间状态是一种暂时的,表面的,不确定的状态”——这是1964年对“写中间人物”的批判语。
文章来源:《文学遗产》 网址: http://www.wxyczzs.cn/qikandaodu/2021/0223/457.html